贯穿一生的玄奇故事
三国时期的钟繇晚年时经常不上朝,有人问他原因,他说:“有个美貌的妇人经常前来,貌美非凡。”那人一听便说:“这必然是个妖怪,要杀了才行。”后来,这个妇人又来找钟繇,却不敢向前,只是站在门外。钟繇问她原因,妇人说:“您想杀死我。”钟繇说:“怎么会呢?”于是更加殷勤的邀请,妇人便进到他的屋中。
钟繇打算动手杀她,但又觉得十分可惜,无法下手。最终只是砍伤了她的大腿,妇人立即跑了出来,流了很多血。第二天钟繇让人去沿着血迹寻找,结果找到一座巨大的坟墓,里面有一位妇人,容貌形体如活人一样,只是左边大腿受了伤。
这个故事记载在为陆机之子陆氏所著的《 陆氏异林》中,陆机是孙吴丞相陆逊之孙, 与其弟陆云合称“二陆”,这个故事便是陆氏转记其叔陆云所言(文末有补充彩蛋)。
故事虽然过于玄幻,但是钟繇晚年上朝困难是确有其事,因有腿病,下拜起身极不方便, 恰逢当时的司徒华歆也年老患病,所以 魏明帝曹叡允许他们上朝进见时乘车坐轿,由卫士抬着上殿就坐。此后三公但有疾病,就都把这种做法当成了旧例。
今天讲讲钟繇这位太傅大人,他是汉末至三国时期的曹魏重臣,书法家,字元常,豫州颍川郡长社县(今河南省长葛市)人。出身颍川钟氏。
钟繇幼时便相貌不凡,曾经与叔父钟瑜一起到洛阳去,途中遇到一个相者,相者看到钟繇的样貌,便说:“这个孩子面相富贵,但是会有被水淹的厄运,请小心行路。”结果没走多久,钟繇所骑马匹在过桥时突然受惊,将他掀翻到水里,差点淹死。钟瑜看到算命先生的话果然应验,于是对钟繇愈发重视,为他提供钱财读书学习。
东汉之臣
东汉初平三年(192年),青州黄巾军发展壮大,聚众数十万,连破兖州(今山东省巨野县东南)郡县。当是时,汉献帝在西京长安,李傕郭汜专权,阻断了献帝对外的联系,朝中人心动荡。 太仆朱儁保举当时的东郡太守曹操前往,与济北相鲍信合军进攻黄巾军。
这时举孝廉出身的钟繇,已迁至黄门侍郎。不过百余日,曹操大破黄巾,鲍信战死。曹操招安降兵三十余万,收其精锐,号青州兵。
曹操一边在兖州拼命地招贤纳士,一边派遣使者至长安上书 。曹操在这里不仅招揽了荀彧荀攸叔侄,程昱郭嘉等重要谋士,还将大将典韦收至麾下,荀彧对钟繇的才能十分称赞。
而另一边,李傕郭汜收到消息,认为关东打算自立天子,其心不诚,于是商议扣留使者不予回应。
钟繇这时在旁劝说道:“如今群雄并起,各自为政,只有曹兖州是心里想着王室,如果拒绝他的忠诚,恐怕不合适。”李傕郭汜认同了他的观点,曹操才得以和汉帝取得联系。曹操听闻此事后,对钟繇更加欣赏。
至兴平二年(195年),曹操平了山东,再次表奏朝廷。时太尉杨彪,大司农朱儁就暗暗与汉献帝谋划,用离间计使李傕郭汜内斗,再召曹操勤王。
因郭汜妻子善妒,于是杨彪让自己的妻子悄悄告诉他郭汜与李傕的夫人有故,郭汜妻子为了使二人远离,非常顺利地完成了离间之计,郭李二人反目,城中大乱。所以嫉妒之心大概真的是最可怕的武器。
这时汉献帝被李傕所劫,公卿等被郭汜所囚。朝中大乱,但是乱才能生变,汉献帝也因此才有了逃脱的机会,先是向贾诩哭告,使贾诩悄悄斡旋,后又在钟繇,杨奉和董承等的陪同下逃出长安。
曹魏之臣
建安四年(199年),钟繇已至曹操麾下,以侍中的身份领司隶校尉,持节督关中诸军,主持后方并兼领关中地方之事。
曹操此时对马腾韩遂等西凉兵将十分忧虑,钟繇到达长安后,一面着手置办军备,一面便考虑马腾韩遂的威胁如何化解。
马腾与韩遂虽为结拜兄弟,却也并非铁板一块,不然最后也不会有马超兵败。钟繇分别说之以利害,最终达成一致,马腾韩遂都送一子到朝廷为质,曹操之忧暂时得到了缓解,即使只是暂时的缓解。
次年,在曹操与袁绍战于官渡之时,正值粮草军备紧缺时,钟繇为前线送去两千匹战马,这里的战马大概是西凉达成协议后提供的。曹操对此大为称赞,称其功劳可与汉丞相萧何相比,原文为:
关右平定,朝廷无西顾之忧,足下之勋也。昔萧何镇守关中,足食成军,亦适当尔。
此后,钟繇在后方亦为曹操多次平定叛乱,并迁徙关中民众,招纳逃亡百姓,使曹操所辖地方人口逐渐充实。在建安十六年(211年)七月,曹操征讨关中的马超、韩遂时,钟繇再次提供了充足的保障供给。曹操于是上表任他为前军师,后曾受魏讽谋反案牵连免官。
至建安二十五年(220年),曹丕称帝,钟繇再次得到起用,并进封崇高乡侯。
大书法家
此外,钟繇不仅出入庙堂,在书法上也有很深的造诣,被后世尊为“楷书鼻祖”,可与书圣王羲之并称“钟王”。书法家袁昂称赞其曰:意气密丽,若飞鸿戏海,舞鹤游天。
同样工于书法的还有他最有名气的儿子——钟会。二人可称得上是“父子书法家”。
在唐朝张怀瓘的《书断》中将钟繇书评为“神品钟会书评为“妙品”,仅次于“神品”。
钟繇在书法上以蔡邕为师。锺繇小时候跟随刘胜去抱犊山,学习三年书法,常与曹操、邯郸淳、韦诞等人一起谈论书法。
韦诞,是太仆韦端之子,善书画,也很敬仰蔡邕。据《笔阵图》记载,韦诞手中有一本蔡邕的《蔡伯喈笔法》,钟繇屡次想借来观阅,韦诞都不同意(另有说韦诞从蔡邕处借走不还)。钟繇生气地捶自己胸至呕血。直到韦诞死后,钟繇带人盗掘他的坟墓,才终于得到了这部《蔡伯喈笔法》。
钟繇的一生贯穿了东汉三国时期,历经动乱却能安于晚年,实属难得,最终位列三公之首。太和四年(230年),锺繇因病去世,享年八十岁。魏明帝曹叡身穿素服亲往吊唁,谥号为“成”。正始四年(243年),锺繇得以配享曹操庭庙。
注:关于钟繇的生平轶事,有完整的传记,记载了他从出生到死亡大大小小的故事,另外,前文提到的钟繇玄奇经历,近代还有人对此专门进行了研究,名为《陆氏异林之钟繇与女鬼相合事考论》